2014年12月7日 星期日
血脈與傳承(一)
每次接觸原住民的創作,都會感受到這些人對傳承的無比執著,彷彿傳承本身就是創作的目的--既然祖先千年以來都是這樣的打獵,這樣的求愛,這樣地成長競逐,這樣地歌舞...這條永恆的律動就是身為一個部落子民的意義,就算被變化快速的現代社會視為野蠻,依然會找到另一種自得的方式延續下去;差別只在於原本理所當然的生活方式,在異文化的包圍下變成必須有意識去維護的課題。這同時也讓我想起傳統漢人社會自豪為文明的種種倫理規範:孝悌貞節的優位,古聖人言語的寶貴,祖宗地位的崇高,人丁數目的重要,無後為大的罪...而這一切極為嚴肅的傳承,卻依舊成立於猥褻的密儀基礎之上,無論用什麼邏輯去轉化也無法取消這個事實。若要說原住民野蠻,那就必須說漢人社會同樣根基於生物的野蠻驅力,肇因於自私基因的的自我保護與永遠再生產。即使到了現代社會,先追求愛情,時間到了變成想要穩定的幸福,成為一種公式...人類生活的永恆形式,就以這樣的主題變奏不斷重複下去。
2014年10月21日 星期二
穆荷蘭大道
曾做過夢的人應該都體會過夢境深淺的差別:神秘的敘事往往在深沉的夢中顯現,場景之間每一個魔幻的跳接都暗示了心靈深處的一種真實卻不加闡明,而且總是在分析能力覺醒之前故意地閃退,只在偶然的機會中留下一些動人的片斷作為思索的材料......但隨著生命歷程在心中烙印下的罣礙越來越多,清醒時所無暇掛念的幽靈開始大量湧進夢境世界後,夢便被揮之不去的過去所佔領。這樣的凡庸之夢往往帶來很多情緒,但已分析不出太多的洞見。
在《穆荷蘭大道》中,大衛林區也玩弄起了夢境。目前的通說是女主角幻想出了劇本前半部的夢境情節,到後半方才轉入生命的現實。就理路來看,此說似乎言之成理,但從敘事手法來看卻正好相反:應該要是夢境的前半段,反倒以一種冷靜詼諧,具有正常邏輯層次的步調進行著,而應該要是真實的後半段,則是強烈地展現出了凡庸夢境的通性:情節只是情感的背景;所有情節的存在只是為了舖陳夢的主人所難以釋懷的掛念,所以不必合理;事件可以沒有原因地發生,人物可以擺出毫無理由的態度,只為了製造出情境來純化這個這樣一個感覺......以夢境的敘事來呈現真實,而以邏輯的敘事來寫夢,我想林區的詭計就在這個內在矛盾之中,而成敗也在這裡。在前半段的故事中,真實的背後有一種如夢的神秘在同時進行著,彷彿有一個更真實的維度期待著窺探----這也許是大衛林區手法的最大長處;但電影的後半卻變成一個不愉快又無法用邏輯思惟來擺脫的第二現實 (當然,這只是一種看法)。
在《穆荷蘭大道》中,大衛林區也玩弄起了夢境。目前的通說是女主角幻想出了劇本前半部的夢境情節,到後半方才轉入生命的現實。就理路來看,此說似乎言之成理,但從敘事手法來看卻正好相反:應該要是夢境的前半段,反倒以一種冷靜詼諧,具有正常邏輯層次的步調進行著,而應該要是真實的後半段,則是強烈地展現出了凡庸夢境的通性:情節只是情感的背景;所有情節的存在只是為了舖陳夢的主人所難以釋懷的掛念,所以不必合理;事件可以沒有原因地發生,人物可以擺出毫無理由的態度,只為了製造出情境來純化這個這樣一個感覺......以夢境的敘事來呈現真實,而以邏輯的敘事來寫夢,我想林區的詭計就在這個內在矛盾之中,而成敗也在這裡。在前半段的故事中,真實的背後有一種如夢的神秘在同時進行著,彷彿有一個更真實的維度期待著窺探----這也許是大衛林區手法的最大長處;但電影的後半卻變成一個不愉快又無法用邏輯思惟來擺脫的第二現實 (當然,這只是一種看法)。
2014年8月14日 星期四
超凡與入世的敘事
粉絲們熱衷於討論連續劇的角色,深入剖析他們的內心世界:「她雖然這樣做,但她內心深處其實是怎樣的,只是因為(她自己也還沒有意識到的)什麼樣的原因,使她當時寧願做出那樣的決定...」甚至有一些論述引用起了精神分析、英雄神話等等的學術架構來解釋角色的行動。雖說用大理論來分析顯無宏大藝術野心的作品貌似有些擔當不起(畢竟連編劇都換過幾手),但是台灣連續劇漫長的格式確實給了英雄足夠的時間去展開他的旅程。神話替世間給人類的種種考驗,以及人類在自我追尋中成長的過程,賦予一個象徵的普世形態;李維史陀和坎貝爾雖然理論背景遙遠,但他們不約而同地說:世上雖有千種神話,但只有一種結構,因為只要生而為人,思維模式就有共同的架構。所以,只要編劇有心去舖陳吸引廣大觀眾的長篇故事,除卻成本效益的理由所造成的扭曲之後,所寫出來的故事就難脫神話學的心靈模式--在如此漫長的敘事和層出不窮的危機中,角色們不得不走上成長的旅程。作為一種人格形象的代表,他們必定會被期待從自己特有的背景出發,在考驗中逐漸建立專屬於這種形象的(不論悲劇或喜劇的)完滿結局。就算拖戲與譁眾取寵等等營養不足的情節時常充斥,令人欽佩的戲迷們還是願意從這樣的角度去探討角色的互動與內心世界,而在她們探討之後,還是發現了許多細膩深刻之處;雖然作者自己大概也沒有意識到這些耐人尋味的演繹,但人性的思路必定在無意識的跳接中留下連接的線索。因此,去批評這樣一齣戲的藝術水準並非首要之務--畢竟,遠古神話的編織者,恐怕從未想過要以文名流芳百世;而領受神話的人,也很難說是為了要鑑賞文辭的高下良窳。這類的作品比起宏大的藝術野心也許有更豐富的包涵,更足以讓研究者產生興味......不過,同時也有另一條創作的軸線存在。它認為,要釐清世間的情事,就像去理解一團糾結在一起的毛線的理路一樣,就算投入巨大的心力,所得到的也只是一團稍微解開一點點的毛線球而已。比起如此,不如去用超凡的意圖去挑戰人世,去追尋在塵世樣態之上之物-不論方法是回歸自身的內心挖掘,或是朝向寬廣的宇宙去探求,也許都是一條比較容易走的道路,因為俗世深奧,而超脫單純。然而超凡和中二只有一線之隔,我們在年輕時應該都試過,通常的情形下,只會導致深陷於空洞的自我之中。但當深思超越了某個界限時,這樣的故事有著星辰和極光的美。
2014年7月12日 星期六
展場音樂
在我看(或是更正確地說,聽)現代藝術的經驗中,多媒體作品的配樂(或有稱「聲音設計」,但兩者其實是可以區分的)往往具有一些非常容易辨識,幾乎普遍的特質:單調、低調、沉靜,但是用意清楚,一聽就可以知道它想要作出何種效果,但反覆地去聽之後,也不會更多發現些什麼。這似乎是因為,展場裡面的作品需要某種立即性、流利的語言,可以允許概念難解但不能朦朧不明,如此才能夠攫住觀(聽)眾--要先能留下鮮明的印象,才會有機會去思索它背後所要表達。然而就算是(稍有變化的)流行音樂也不是一聽鐘情的音樂;首次帶來的往往只是一個模糊的直覺,讓人去猜想,值不值得去給予它進一步的投注,去聽懂它,進入它的韻律或漫流;一但進入其中,音樂便吸住人的心智,而妨礙了整件作品的概念性。初始的朦朧和後來的專制,也許是精采的音樂和藝術作品不易妥協的原因之一,但也許兩者也不是全然無法妥協的,例如倫敦未來之音為Kinetica Museum所做的展場音樂,從我們所習慣的數位藝術式低調配樂起頭,一步一步慢慢帶入通常音樂的旋律性,也許就沒有那麼強的違和之感,但這應該也不是唯一的模式。
2014年6月15日 星期日
Garbage-in, garbage out
「為藝術而藝術是句空話」,因為從工程的角度來說,這樣的作品往往淪為garbage-in, garbage-out的系統,其中又有兩種形式:對傳統藝術而言,作者將生活中的所見所感反映在作品上之後,雖然可以用更凝練的方式重新發現日常的片段,然而當來源是並無特別深意的受想行識時,,不論再怎麼有技巧地去轉化投射,往往還是只能產出並無特別深意的受想行識。我某次參觀了某美術館中無止境的油畫(那裡有一條無限長的走廊,能夠以無限大的計算量,隨著觀眾的腳步,在牆上即時演算出無限多的作品)之後,對於這點有了比較多的體會。
透過現代的資訊技術,數位藝術能夠藉由收集聲音與光影,把作者從感知到表達的迴路編碼成自動化的程序,然而,在從鏡頭和麥克風收到的訊號透過螢幕和旋臂表達出來之前,如果沒有對輸入和輸出有一個動人的定義,同樣會有garbage-in, garbage-out的疑慮,給人一種為轉化而轉化的感覺(不過,當然並不包括前述的那條如夢的長廊;作為一件成功的數位藝術作品,它讓我想起了很多事。)
透過現代的資訊技術,數位藝術能夠藉由收集聲音與光影,把作者從感知到表達的迴路編碼成自動化的程序,然而,在從鏡頭和麥克風收到的訊號透過螢幕和旋臂表達出來之前,如果沒有對輸入和輸出有一個動人的定義,同樣會有garbage-in, garbage-out的疑慮,給人一種為轉化而轉化的感覺(不過,當然並不包括前述的那條如夢的長廊;作為一件成功的數位藝術作品,它讓我想起了很多事。)
2014年5月25日 星期日
模因機器
還記得小時候念書的時候,對生物決定論的批判正在流行。師長告訴我們,把看似普遍的人類行為-乃至社會樣貌-解釋成生物的本性,是體制人士操作科學「簡化主義」的產物,非但已被許多案例證明不確,更嚴重的是抹殺了社會進步的可能。 反之,我們應該認為,人類在群體中的行為模式(例如性別)並不是與生俱來,而是社會建構。既然是社會建構,那就有改革的可能。既然可以藉由清醒的行動來擺脫模式的桎梏,解放的主導權便完全在於我們自己。這樣的理論令人高興並且十分願意相信,但是由於知識上的怠惰,我那時一直沒弄清楚生物決定論到底是怎麼回事,就好像常常在報紙上讀到政治人物「怒駁對方言論不實」的報導,卻找不到對方當時到底說了什麼一樣--這不僅是新聞不中立的問題,也是讀者認真程度的問題。總之,十幾年過去了,社會生物學似乎在許多課題上都取得了進展,就算不學無術如我等者也不免從報章上的英國研究略知一二,而社會建構論的進展就沒有那麼常聽說了。
現在看來,這個爭論還遠遠沒有普遍的共識可言。不過,自私的基因至少參與了社會結構的形成,這點現今已經難以再否認。對動物社會而言,從個體天性的和平或好戰,家庭的組成方式,以至於群體的權力結構,演化都有一套有效的數學模型來解釋,即使搬到人類身上也是威力十足;許多出人意料的人類行為都有一套說得通的基因模型。看來社會生物學比我當初所認知的要細緻多了。然而即使如此,現代社會豐富的文化現象若要完全拿天擇性擇去說明,還是像用鈍劍來切細絲一樣地不便。例如音樂:社會生物學可能有辦法確證性擇是音樂的演化起源,但是為何現代音樂會演化出這麼多種流派,為何某些團體會特別紅,為何音樂偶像與過往相比有那麼大的社會影響力,為何每過十年人們的品味就會變化一次...在這些問題上社會生物學的聲音就變小了,方法上也不易下手,甚至有人會說文化沒有演化這回事,根本不該去這樣談(否則就是「簡化主義」)。
然而,繁複的社會/文化行為終究仍然渴求一個理論的解釋。若說社會行為是憑空而來,豈不是說有個神秘的靈魂在製造不可解釋的決定?至少從馬克思提到「不是意識造就人的存在,而是人在社會中的存在造就了意識」(轉引自Susan Blackmore)開始,就有這樣的理論渴求。為了說明演化論在基因/生物學之外的領域同樣有效,也就是所謂「普遍達爾文主義」,道金斯首創了meme的概念(茲引中文維基百科譯為「模因」)來說明文化的繁衍。模因如同基因,是自我複製的文化單元;就如基因在自然環境下被大量複製與淘汰,模因以人類大腦的集合體作為環境,一樣經歷大量複製與淘汰的過程。容易被大家記住與傳播的想法,便成為社會中普遍的行為模式,於是我們開始可以理解為何現代社會已經淪為爭奪注意力的戰場。在這樣的理論架構下,我們可以說文化是社會建構的,因為它純粹是在人腦之間建立的產物,但它的建構機制又和生物上的天擇相同,於是生物決定和社會建構之間的差異突然就模糊了起來。
道金斯提出模因這個概念時,主要的目的是提供一種新的視野:如果你使用天擇的理論來看各種事情,很容易就會得到新的創見。然而深受這種思惟方式的說服,決意用它對人類歷史建構出一套大理論的則是Susan Blackmore。在The Meme Machine(其名肯定是The Man Machine這個meme的突變)一書中,Blackmore有四個主要論證:
現在看來,這個爭論還遠遠沒有普遍的共識可言。不過,自私的基因至少參與了社會結構的形成,這點現今已經難以再否認。對動物社會而言,從個體天性的和平或好戰,家庭的組成方式,以至於群體的權力結構,演化都有一套有效的數學模型來解釋,即使搬到人類身上也是威力十足;許多出人意料的人類行為都有一套說得通的基因模型。看來社會生物學比我當初所認知的要細緻多了。然而即使如此,現代社會豐富的文化現象若要完全拿天擇性擇去說明,還是像用鈍劍來切細絲一樣地不便。例如音樂:社會生物學可能有辦法確證性擇是音樂的演化起源,但是為何現代音樂會演化出這麼多種流派,為何某些團體會特別紅,為何音樂偶像與過往相比有那麼大的社會影響力,為何每過十年人們的品味就會變化一次...在這些問題上社會生物學的聲音就變小了,方法上也不易下手,甚至有人會說文化沒有演化這回事,根本不該去這樣談(否則就是「簡化主義」)。
然而,繁複的社會/文化行為終究仍然渴求一個理論的解釋。若說社會行為是憑空而來,豈不是說有個神秘的靈魂在製造不可解釋的決定?至少從馬克思提到「不是意識造就人的存在,而是人在社會中的存在造就了意識」(轉引自Susan Blackmore)開始,就有這樣的理論渴求。為了說明演化論在基因/生物學之外的領域同樣有效,也就是所謂「普遍達爾文主義」,道金斯首創了meme的概念(茲引中文維基百科譯為「模因」)來說明文化的繁衍。模因如同基因,是自我複製的文化單元;就如基因在自然環境下被大量複製與淘汰,模因以人類大腦的集合體作為環境,一樣經歷大量複製與淘汰的過程。容易被大家記住與傳播的想法,便成為社會中普遍的行為模式,於是我們開始可以理解為何現代社會已經淪為爭奪注意力的戰場。在這樣的理論架構下,我們可以說文化是社會建構的,因為它純粹是在人腦之間建立的產物,但它的建構機制又和生物上的天擇相同,於是生物決定和社會建構之間的差異突然就模糊了起來。
道金斯提出模因這個概念時,主要的目的是提供一種新的視野:如果你使用天擇的理論來看各種事情,很容易就會得到新的創見。然而深受這種思惟方式的說服,決意用它對人類歷史建構出一套大理論的則是Susan Blackmore。在The Meme Machine(其名肯定是The Man Machine這個meme的突變)一書中,Blackmore有四個主要論證:
- 人類發展出了模仿能力,導致模因能被拷貝傳播。
- 因為文化有助於物種生存,所以模因和基因的共同演化導致人類腦容量持續上升。
- 人類的智慧能力衝破Dennett之塔頂後,導致模因的大肆繁衍。
- 現代社會的諸多文化現象,例如各種延緩和節制生育的行為、普遍的互助、體制化的宗教等等,有些具備一定的生物基礎,但也依賴模因的推波助瀾,有些則是模因和基因對抗而產生了反直覺的結果,但不管如何,模因學上的理由都佔了很重的成分。
2014年5月4日 星期日
自我演技
他今天的舉措給人一種莫名其妙的感覺,一點也不像平時的樣子,簡直和二流演員的表演一樣缺乏說服力,甚至令人懷疑他根本沒有好好下功夫去扮演好自己,才會允許自己在一個失神的狀態中,流失了應有的穩定而易於辨識的外在形象……但是他抗議:我並不是演員,而且人生也並不如戲,因為真人的行動終究無法和專業的表演一樣清晰--他們的腦袋總是跑著太多的思緒而阻卻了流暢的表達;他們的舉止既是過量盤算下的複雜產物,同時也是過多雜念下的失措與躊躇--就像納粹滅亡前夕之時,我猜想,並不像《帝國毀滅》電影 那樣,有著那麼鮮明的人格與清楚的決斷。實情可能比較像是一種濔漫著整個地堡的徬徨,一件沒有意義感而不明究裡的勞動,一片使得極端緊急與毫無所謂不再能夠分辨的迷霧:一場灰階的夢。一句結巴不清的話所透露出的人性複雜度,可能比鏗鏘有力的表達更加豐富,但那需要更多推敲,更多的讀心術才能挖掘出來,我想就和論者所說,好作品需要細讀才能得到回報是一樣的道理。
2014年1月16日 星期四
暫時開悟
這應該是許多人共同有過的體驗:在暫離生活的某個片刻--也許是聽到一首動人的歌,或是偶遇一件如夢沉思的藝術作品,或是讀到一段深刻的篇章哲理,甚至只是一個突如其來的領悟,或是與人相處的一個特別的瞬間...在這一個神秘的時刻,你突然覺得碰觸到了某種超越生活的真實與美麗,靈魂中有某個等待著解放的部份被打動而清醒。於是你發現人生其實不一定要這麼過,不一定要在每日瑣碎的糾葛中打轉;其實可以追尋自己真正的追尋。你對生命的意義終於開悟,從此成為一個悟道者---而這段時間維持了一刻鐘。之後,頓悟的絢爛光彩開始不受控制地褪色,逐漸在大片的紙上淡化成一小塊淺色的水痕,而凡常的根本力量又開始征服一切。你覺得失望,回家不由自主地打開電腦,設法調查那段體驗的來源,那位歌手、藝術家、哲人、朋友,甚至是你自己在過往的足跡...結果,那些製造神秘瞬間的人們,其實生活中瑣碎庸常的糾葛一件也少不了,就和你一樣。但這反而讓你確認了那真實與美麗的不虛,生命中何其有幸能留下那一小片淺色的水痕,證明你曾經開悟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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