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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年3月3日 星期日

銀河飛龍

過了二十年後再重看《銀河飛龍》影集,第一個印象是裡面的外星人都長得人模人樣而且還講流利的英文,令我等學了幾十年英文還講不輪轉的地球人想去撞牆。現實上,就連鯨魚都用人類聽不到的聲波溝通,更不用說跟宇宙心靈的交流會是多麼的神秘與無助。相較之下,《2001太空漫遊》甚至《索拉力星》的情節可能比較接近實情:完全不同形式的生命,例如一片海洋或是一團星塵,甚至不知道是一個還是一群生命體,他們似乎在對我們傳達什麼訊息,卻好像總是欲言又止;我們對他們的想法始終不得其解,直到最後,我們開始懷疑起能否了解我們自己。

就連能否把「想法」這個詞安置到外星生命上都有問題:信念、欲望和意圖都是人類的概念,我們怎能知道外星「人」也用這個模式行動?然而《銀河飛龍》中的瓦肯人、克林貢人、羅慕倫人,不論長相和思考模式,卻都與人類大同小異,只是有些天賦和文化上的差異…就像矮人和精靈、哈比人與半獸人之間一樣。所以,雖然發生在二十四世紀,但是《銀河飛龍》其實深植於一個更古老的,從北歐神話、《尼布隆根指環》一直到《龍與地下城》的奇幻傳統。事實上,《銀河飛龍》對魔法的濫用遠過於《魔戒》。有了A. C. Clarke先生「足夠先進的科技與魔法別無二致」這句格言背書,編劇們有了自信把任何天馬行空的幻想都安上一個「科學基礎」,甚至在有幾集中,「科學基礎」變成了大談超自然現象的藉口…

但這同時也是《銀河飛龍》模式的威力所在。因為有了科學的粉飾合理化了一些正常狀況下無法置信的事,它可以從一個獨有的角度重新檢視人類的生存狀態(the human condition)。而且由於宇宙的無窮,人類被迫隨時面對足以挑戰自身狀態的情境,這是往往保守反動的奇幻文學所不能做到的。當對未來的假想融合在心理劇中時,《銀河飛龍》的確創造出了一些動人的篇章,我猜這也是它能歷久不衰的真正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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