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落的軍事岡哨立在一片曠野的圍牆中間,但它事實上是學府的入口。黑狗在冷風中也長不出厚毛,一路踏著零碎的腳步在雜草的坡道中忽前忽後,我無法分辨是我在跟著牠還是牠跟著我--也許前者比較可能,因為狗的旅程顯然要比我的漫步有目的的多。
大水溝與荒野的風景中,一棟建築物獨自佇立在平原的正中央。從建築物的端雅來看,也許是座學院--應該是座學院,但落成後似乎無人聞問,建材的殘渣成堆還積在大廳旁。或許它正是為了成為廢墟而被建立,是現代人對未來考古學家的惡作劇。幾個世紀後的學者將會費盡心思重建出周圍的社區,探討它的符碼意義,對學生的組成與交通動態作出多種揣測,在紙上或螢幕上還原出多彩多姿的幻覺,歷史就這樣被寫了下來。
但也許這都只是狂想。學院在佇立平野的中間,應該有更簡單的理由。幾十公尺外荒丘的形狀,很難讓人不聯想起亂葬崗。在遺忘中死去的孤魂野鬼為了不曾求學而悲泣,而行善和擺脫干擾只是一體的兩面。鬼魂此時應該已經在空曠的大廳和走道裡飄盪,在書本一頁一頁間的空隙裡穿梭著,追求生命或是死的滿圓。
野狗在草叢之間繞了一圈就不見蹤影,而漫遊的人終於覺得自己回到了家。
2007年12月18日 星期二
訂閱:
意見 (Atom)